PK200

首页 > 游戏资讯 > 正文

洛克王国小马驹 洛克王国小马驹什么时间刷新

时间:2025-04-07 14:41:51

洛克王国可以白嫖的技能石总结

悬梁刺股

获取方式:在【拉布兰金矿】挖宝有几率获得“悬梁刺腿”技能石

洛克王国小马驹 洛克王国小马驹什么时间刷新

详细说明:斗士小舞、熊猫学士30级以上可习得,威力80,PP10,武技,命中率100%,使用后可使自身免疫睡眠,持续3-6回合。

点评:效果不错,可惜不是首招,而且小武获取难度太高,熊猫敏捷太低。

连续流动

获取方式:在“人鱼湾”各场景刷新怪物即可获得,包括人鱼湾、杰诺斯浅海、杰诺斯深海、亚特兰蒂斯

详解:、Ariel、可以学习此技能。威力80,PP15,100%命中的水系技能。可以免疫冰冻,持续3~6回合。威力不弱,是为数不多的100%命中的水系技能(大部分水系技能miss率都很高),PK用处不大,三个小家伙种族没什么亮点,技能也没什么亮点(临死反击不错,可惜是HX)

紧迫的

获取方式:在“维苏威火山”的各个场景中击杀怪物即可获得,包括维苏威火山口、维苏威火山地壳、维苏威火山地幔、维苏威火山核心。几率应该比“流动”高,大概是10%,和“小马驹”一样!

详细解释:火花和火焰龙是30级以上玩家可以学习的,威力80,PP15,同样是火系技能,命中率100%,可以免疫睡眠3~6回合(有点像“挂梁刺股”的感觉),效果不错,但是学习的宠物火花和火焰龙是火系和翼系,被石系双反,加上生命值低,防御弱,所以实用性不是很强。

龟兔赛跑

获取方式:在“海螺滩”的“龟隐士”处有一定几率获得,在【拉布兰金矿】寻宝也有几率获得

详细解说:班班克、泉泉龟30级以上均可学习,威力80,PP15,+1先攻,100%命中,物理攻击的水系技能,专门用来攻击兔子,一次性减少兔子总生命值80%,遇到兔子2招必死!兔子有瓜瓜一族(逍遥瓜瓜、少林瓜瓜、富贵瓜瓜、普通瓜瓜)、胡萝卜兔、白胡萝卜兔、兔尾毛等,攻击非兔子时按威力80,+1先攻,100%命中计算,是唯一一个威力80,命中率100%的水系技能。由于瓜瓜还是PK场的常客,所以这个技能在PK场上还是挺好用的。可惜的是可以学到的宠物只有班班克和圈圈龟,班班克的水属性大招漏掉率高,能量少,速度慢,圈圈龟的能量比板甲龟高,圈圈龟的安慰是技能比板甲龟好用,总体来说这个技能是个不错的PK技能,可惜比较稀有!

冰雪

获取方式:前往“晶晶雪域”进行“洛克寻宝”(每天最多2次),有一定几率获取,但概率较低,约为15%。

详细解释:洛克第一项限定属性技能石,30级以上所有冰宠均可学习。威力——,PP10,是罕见的首招+1的100%命中技能。此招既非魔法亦非物质,伤害不定,一次可斩断对方总生命值的1/4到1/6之间。虽然技能石上写着“双方均受伤害”,但实际运用中,由于学习者是冰宠,并不会斩断自身生命值。更换宠物后,效果消失,对方宠物的效果继续,从首次使用开始持续6回合,效果不叠加。需要注意的是,技能“冰雹”(同上,伤害与“冰”相同)看上去和“冰雪”差不多,但实际上“冰雹”会伤害他人和自己,“冰雪”则不会。

点评:洛克目前最实用的技能石。虽然PK冰宠多,但是其他类型的宠物更多。装备此技能可以对对手造成额外伤害。用在麋鹿身上,配合“大地宽恕”基本无敌。用在恶魔战士身上,配合“恶魔护盾”增加双防,打盾战术。增幅后(3次满),对手打你就像挠痒痒一样,看着很过瘾。非常好用的技能石。

圣龙的威胁

获取方式:VIP可以前往“龙脉炎”与“古龙王”战斗,有一定的几率获得,大概是15%,比衣服高,非VIP无法前往“龙脉炎”,因此无法获得。

详细解释:洛克的二技能石,属性受限,所以30级以上的龙宠都可以学习。威力——,PP5,为非首招,100%命中率的龙技,打出后下次发动时会触发效果,效果一共有三种:1、下一回合对对手造成伤害,伤害值为对手剩余生命值的30%(85%触发该效果);2、下次恢复生命,恢复的生命值为对手剩余生命值(15%触发该效果); 3、对手刚施放技能PP值会降为0。比如你施放“圣龙威胁”,对手打出“龙隐”,那么你下一回合将无法出招,并自动触发效果1或效果2,对手“龙隐”PP值降为0。“圣龙威胁”和“冰雪奇缘”一样,打出后会自动发动,不需要引导,即使打出后被催眠,下次也会自动发出。该技能对BOS无效,这个技能石PK用处不大。

巨魔之眼

获取方式:在“威廉城堡”迷雾森林、威廉城堡花园、威廉城堡大厅、威廉城堡内厅、威廉城堡露台、威廉城堡密室等“威廉城堡”各场景击杀怪物即可获得,随着深入概率增加,在密室中可高达18%左右。

详细解说:洛克的第三项限定属性技能石,30级以上所有恶魔宠均可学习。威力——,PP5,同样是非首招,100%命中率的技能。和“圣龙威胁”一样,有三种效果。1、与对手交换血量。交换时,若对手剩余血量高于自己的最大血量,则交换至满,不会溢出(交换血量55%的几率);2、交换魔攻等级,会交换自己和对手的魔攻,交换成功会有魔攻增加或减少的图标(交换魔攻的几率10%);3、交换失败,交换失败则无任何提示(失败几率35%)。经验证,此技能对三巨头(阿尔帕斯、龟仙人、古龙王)无效。:“巨魔之眼”是PK场上除了“冰天雪地”之外的第二个实用技能。如果成功触发换血效果,对手基本就完蛋了。“巨魔之眼”归属于恶魔系,尤其是“恶魔战士”,“战士”强化三次双防之后就是最缺血的时刻,成功一招刚好可以补血。

能被 4 整除

获取方式:前往“魔法森林”与野怪战斗,有一定的几率获得,而且几率不低,大概是18%左右。

详细解说:洛克的第一个无限技能石,30级以上所有宠物都可以学习。力量——,PP10,一个反手+1,100%命中的技能。效果是当你受到的伤害能被四整除时,你的生命值会恢复满。值得注意的是,在PK中,并不是所有的技能都是伤血技能,还有强化、催眠之类的技能,所以它们的效果触发率并不是1/4。由于PK场上很多情况,血量伤害能被4整除的概率太小,所以这个技能用处不大,只能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使用,比如在对战“龟隐士”和“古龙王”时,第一招血量伤害能被四整除,使用这一招就可以恢复满血。

大禹治水

获取方式:前往“亚特兰蒂斯卫城”,玩“海豚寻宝”即可获取。

详细解释:洛克的第二个无限技能石,可以降低对手双防,并使对手持续伤害掉血数回合。威力——,PP5,是一个非首招,非命中的100%技能。效果有两个:1.降低对手双防,降低一级;2.使对手持续伤害掉血数回合,“龟隐士”造成的伤害血量在5%-10%之间,PK、野怪造成的伤害血量在10%-20%之间。可以打水系,打非水系会失手。发动宠物死亡后效果消失。基本没什么作用。

第一只突出的鸟被射杀

获取方式:在【拉布兰金矿】挖宝,有机会获得“先出者得最多”技能石

详细解释:音波犬、如意蛇妖精50级以上均可学习,威力80,PP10,命中率100%,当对方总血量400+时,切断对方当前血量的1/3,当对方总血量低于400时,按普通技能计算,威力80。(打血量多的BOSS时有点用,PK基本没用)

命运筛

详细解说:普通宠物30级以上即可学习,随机对单侧造成80多到10多波伤害,运气不好有时候会自残,不太实用。命运筛技能石在【洛克储物仓库】场景中和宠物战斗时会掉落~【洛克储物仓库】中的宠物都是隐藏宠物,走在场景的平台上就能遇到宠物并战斗获得。

特亚梅纳人说我撞上了邪眼,它们致命的视线可以击落飞行的野禽

“一些友善的特亚梅纳人见我形容困窘,有些不忍,便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撞上邪眼了!——什么?你不明白什么叫做撞上邪眼?哈利勒,那些东西一定直视过你的眼睛…那些邪恶的窥伺者在我们身边游荡(愿驱散它们!),它们只消略为动动它们致命的视线,就可以击落正在飞行的野禽,而且你会看到,那些野禽会在空中栽起跟头,发出极响的‘咔咔咔’的尖叫声。它们甚至可以用同样的方法毁掉一颗棕榈树,让它在你面前活活地枯死。这些事情都是经过许多可靠的目击者确认了的。’”——多赫蒂《阿拉伯沙漠行记》

* * * * *

有那么一次走访,我一直以来都为之感到有点懊悔。那次我正在梅约郡,考察诗人拉夫特里出生的那所住宅的遗迹,诸如残垣断壁,生了杂草的炉石之类。我被带领到了一位居住在附近的老妇人面前,而与我在一起的朋友叶芝便问起她关于“那些东西”的事情。我能看出她并不乐意谈论这个话题,而我也不愿勉强她,于是我们便聊起美国——她曾在那里住过一段日子。可是聊了没多久,她便提到:“我唯一一次亲眼见到‘那些东西’是在一个晚上,我正要回家,它们在田地的后面看着我。我看不见它们,但我能分辨它们所带着的火光,两点像是点燃着的黑橡木棍所发出的火光。我便望着它们,而‘那些东西’也望着我。当我们彼此都已厌倦了互相望着之后,它们的两点火光便汇成一股火焰。之后它们离开了,而火焰也就熄灭了。”她也讲述了一两个其它的传统故事,诸如一个男子被变成驼背的故事,或是一个女子被‘那些东西’劫走,最后被她丈夫解救的故事。在后面那个故事里,女子指示她的丈夫用左手牵着她所骑的马,以便将她寻回。

然后她长啸一声,从壁炉里取出了她的那根手杖。尽管壁炉里的火看上去只不过像是一堆焖热的炉灰,但是手杖却已然被火烧透,断成两截。我们都替她感到遗憾,她却说:“不,不必遗憾。那样的诅咒由它承受,也还不错。”两三个小时之后我离开了那所宅子,门随即在我们身后关上。我觉得老妇人是在为她的那根曾陪她往返过美国,丈量过世界每一寸土地的手杖而烦恼。而也许,这根手杖是她“接受惩罚”所付出的代价。

——我曾听一个邻居说起过一个医生,他原本在山上照料一个生病的男子——然而过了一阵子,医生发现男子的其中一个孩子也得了病,然而医生却一直被隐瞒着,毫不知情,原因则是因为,如果中了邪眼的诅咒而必须死去一个人的话,人们往往选择牺牲孩子。

“那很正常,”邻居评论道,“需要为‘惩罚’付出代价的时候,就让孩子来承受。这种事情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麦加里提夫人向我讲述道:

“我认识一个克鲁南家的小伙子,在吉利南地方修葺亨尼夫家的房子。一个女人经过,仰头看了看他,却不像别的路人那样说一句‘上帝保佑你的工作’。小伙子的母亲正在去往戈特的路上,那名女人遇见了她,便道:‘你的儿子是在哪里学到修葺房子的手艺的?’那一天,小伙子便从高处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受伤回家。小伙子的母亲便去找比蒂·厄尔利求助。比蒂开口道:“是否在某一天,当你正去戈特时,遇见了一个红发女人,并且她问你你的孩子从哪里学会修葺屋子?让你孩子受伤的诅咒就是从那时生效的。”比蒂给了小伙子的母亲一瓶药水,小伙子不久之后便痊愈了。[1]

* * * * *

有些人说,那些受洗时出了差错的人,便会生出邪眼,但我并不认为是那样,除非是这样的情况——当一个怀孕的女人遇到一个人对她说“你近来怀孕了?”,女人如果回答“魔鬼都忌惮我三分”——连有些刚结婚的女人都会出于炫耀或者卖关子而这样回答别人——而正是在那一刻,魔鬼便开始支配她的孩子,而当这个孩子出生时,便会拥有邪眼。

玛格丽特·巴特利讲述说:

我曾在山下的那个村庄生活过——那里曾给我带来过不少悲伤的记忆。那里曾经有一个叫做博伊兰夫人的女人,如今她在贫民收容所,而在以前,她常常用她的邪眼诅咒他人。这一恶行她曾施展过四次,对象并不是儿童,而是成年男子,而他们中了诅咒之后便不再能够行走,并且全都死去了。也许她对自己拥有邪眼并不自知,但她却是个嘴上吝啬的家伙,从不像别人那样互道“上帝保佑你”。有一次我正遇到她,便告诉她说,如果在田地里看到劳作的人和耕地的马时,念一句“上帝保佑他们”并不碍事。她听了我的话之后显得愠怒,问我是不是怀疑她有邪眼,我说我确实如此。她便开始詈骂我,我就离开了她。——这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而自从两年前开始她便在巴里沃恩的贫民收容所里度其时日,然而她再不能用她的邪眼来作恶了,因为她眼睛瞎了。

诺克莫格的奈利夫人说:

从前有个住在城门附近的女孩得了病,很久都没有见好。他的母亲便领来一个住在城外沼泽,曾替人制作解药的女人。当领来的女人见到生病的女孩时,她便知道了女孩病从何起,并且也知道了女孩幸运地逃过一劫。女人问道:“你是否某天在路上遇见三个男人?其中是否有个肤色较深的人和你说话,但不向你道声祝福?”女孩表示确实是那样的情况。女人原本可以施展手艺治疗生病的女孩,但那时教区牧师海顿神父就在城里,他是个非常不错的神父,替人驱邪之前,常喝一些酒用来壮胆。他当时表示,帮助女孩治病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也确实治好了女孩,女孩的母亲便付了一些钱给他。

那名制作解药的女人之所以拥有这门手艺,依靠的是草药。不管她收集了草药之后到底获得了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肯定的是,她能够预知将要发生的事情。然而她一生都生活在收集草药所带来的巨大风险之下,因为“那些东西”并不想看到遭到他们诅咒的人痊愈。

克莱利夫人说:

我可以对你说说发生在我的两个儿子身上的奇事。有一次,一个妇人路过他们身边,对他们说到:“你们总是在晚上恐吓到我,我现在诅咒你们。”两个孩子里,一个应了声,一个则没有。后来他们都得了病,很长一段时间看上去都很憔悴,而应了声的那个孩子病得更重,以至于我不得不带他往吉尔洛南去见牧师,让牧师给他看看病。他的嘴里生了一个很大的肿块,大到甚至堵住了嘴,连一勺牛奶都塞不进去。当时那里有个高明的医生,替我的孩子开刀切掉了那个肿块,孩子的病便转好了。然而牧师却经常告诉我说,世上总有些凡人不应该与之搭腔的魑魅魍魉,要不是因为他施展了一些手段,我孩子的病永远都不会痊愈。

那次我的儿子感到非常痛苦,惨叫着进了屋,说他的膝盖被扎了。我知道,他一定是中了什么邪恶的阴招。麦克维利神父曾经告诉过我,有些人拥有邪眼,但自己并不知情。他对我说,如果一个女人并未嫁人却有身孕,并且怀着孩子与人结婚的话,她也许就会不自觉地把邪眼的诅咒定在别人身上。他又补充道,无论如何,如果走在路上遇见别人,为了平安说一句“上帝保佑你”总不是什么难事。

牧师可以施展手段驱邪消灾,但那些养有家畜的牧师却不喜欢这么做。弗兰神父就不会救人,但麦克维利神父则相反。

有一次我的兄弟也犯痛得厉害,我的父亲便派我去找加拉赫神父,问他能不能治治我兄弟,替他念念圣灵弥撒。但当我开口之后,神父却大声嚷道:“我不会这样做。我不给任何人念弥撒。”他害怕事情会延及到他养的许多牲口身上。

詹姆斯·法伊说:

你以为除了阿兰群岛以外,别的地方就没有“邪眼”了吗?我母亲亲口告诉我,有一天夜里她去参加舞会,舞会上有个英俊的小伙子在跳舞,一直跳到所有人都乏力了才停下。这时有个坐着的女人说了一句:“他那两条腿真是想跳什么花样就跳什么花样。”,话音刚落,小伙子便倒毙当场。这个故事是我母亲亲口对我讲述的,她亲耳听到那个女人说出那句话,在场的很多人也都听到了。

弗兰克·麦克达拉说:

在这个岛上,论禳邪消灾的手段,没人及得上当年的比蒂·厄尔利,但我仍然希望能够认识几个和她功力相近的善男善女,因为我家的小姑娘上星期也中了邪。她那会儿听完弥撒回家,就开始觉得膝盖里疼,这股疼劲一直透到脚底,然后又泛上来。她的脚自那以后就一直肿着,你也许刚才已经见到了。

米德夫人说:

这里的人们都相信那些关于邪眼转世的怪谈。关于那名屠夫的姊妹海西尔夫人上周去世的事情,我也有所耳闻,但我听说时并不特别在意,所以所知不多。但无论如何,她确实结了三年婚,每年都产下一个孩子,到最后一个孩子降世,她便亡故了。而当她的灵柩离开她的屋子时,最小的那个婴儿开始尖声啼哭起来,并且抽搐不已,活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似的。

另外一位讲述者讲述关于同一名女人——海西尔夫人——的故事:

她被那些阴类恶物盯上时,正和一位从神学院来的、即将成为牧师的学者一起出游。她那时头上并没有围头巾,于是成为了邪眼们的目标——当他们发现了一个如此俊俏的女人之后,便把她“带走”由自己支配去了。

夸德夫人说:

海西尔夫人亡故,留下三个年幼的孤儿,这事实在让人感到可叹。不过人们确实都在说,海西尔夫人终告不治的前一天,一只硕大无朋的黑鸟飞进了她家,盘旋在她家的厨房里。

有位医生说:

海西尔夫人的病情很难诊断,我不知道如何称呼那种病症。她临终时看上去红光满面,非常亢奋。其中一个照料她的女人对我说:“她的状况看上去如此良好,你要是看到她的样子,也不会认为她外在的那副躯壳里面仍旧是她自己。”我听了之后,就明白她们对海西尔夫人的遭遇有着怎样的看法了。后来有人告诉我,海西尔夫人开始犯病的那一天,她正忙着搅奶油。这时有个奇怪的女人走来,并对她道:“把搅棍交给我拿着,我可以帮你搅一会儿。”海西尔夫人拒绝了,那女人便说:“这将是你最后一次有机会拒绝别人的请求。”,然后便失踪了。不管是当时还是后来,都再没有人见过那名奇怪的女人。

J.马登说:

世上有一条千万不能坏了的规矩,那就是说了类似“那个女人真漂亮”或者类似的赞美话之后,一定得补一句“上帝保佑她”。我之前也不相信这些,直到住在我家田地边上那家的男人跟我讲述了发生在他家一头母牛身上的事情之后,我才改变了想法。那头健美的母牛和你见过的任何动物相比都毫不逊色。有一天,那个男人的朋友来拜访他,快离开时,他说了一句:“真是一头好牛。”,但他却没有说“上帝保佑它”。然后,牛的主人便回到屋子里,倚着火盆坐下,点上一支烟斗抽起来。抽完一支烟后他又从屋子里出来,发现牛躺倒在地,没有一丝生气。他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便去追他的那位朋友,最后在一个邻居的屋子里找到了他。他便把他的朋友带回他家,让他的朋友走到田里去,说上一句“上帝保佑这头牛”,并且在牛身上吐了口唾沫。事毕之后,那头牛便站起来走开了,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约翰·麦克马努斯说:

魔鬼们想要占有一个孩童、一匹马或者其它东西的话,只能通过罪人的眼睛来实现。当罪人把目光放在一个活物上,并且说出赞美它的话,但不说“愿上帝保佑它”时,魔鬼们便可以将它带走。但如果你在心里默念“上帝保佑”的话,就会平安无事。

* * * * *

从前有个男人住在离斯皮达尔一里开外的地方,他有一回参加一次斗技,与人较量投掷时,他打遍全场无敌手。这时人群中有个女人朝他喊道:“这里最有男子汉气概的人就是你。”一个那时在那个男人身边的人听见她这么喊了两次之后,看到那个男人在日出前就穿上外套经过他身边离去,而从那时起五天之后,那个男人就死了。

他留下了四个或者五个孩子,他们之中有一些去了美国,而长子则结了婚,与她的妻子一起住在原处。有一回,他去加尔维赶集,而他的妻子则离开去陪她的父母,从别处去往加尔维。她有些事情需要他办,便央求他早些到那里,于是那天日出之前他便出发了。他走了一条偏僻的田间小径,忽然见到了一座大集市,他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集市,也从未在别的集市里见过如此多的人。那里的人让开了一条路方便他行进,随即一个穿着大号外套,戴着一顶高帽子的男人从人群中闪出,对他道:“你可认识我?”他应道:“你是我的父亲?”那人说:“正是。今天要不是我,你来这里的后果将会非常严重。我这次已经救了你,但往后不要再在如此早的时候出门了。”他道:“吉米去美国是一年前的事情,已经相当久了。”那人便说:“你的姊妹正是因为你,才不得不身无分文地背井离乡。”而那男人说的话,确属实情。

* * * * *

从前有一回,有一对兄弟正站在你所望着的那片田地的一条沟渠里,那时一个女人正好经过。我不愿把那个女人的名字告诉你,因为她已离开人世——愿上帝宽恕她——而我们也不该非议死者。总之,那个女人经过时,两兄弟听到她用爱尔兰土语说了句:“魔鬼将把你们带走。”但至于她那时知不知道两兄弟在她身边,我不得而知。两兄弟中的哥哥喊着回敬道:“魔鬼也会带走你!”而弟弟什么也没说。那天晚上,弟弟便生起怪病来,彻夜大喊大叫,仿佛在和房间里看不见的人对话一般。第二天,两兄弟的母亲便找到一个采草药的女人——那位现在正用草药替人驱邪的女人便是她的女儿——并告诉她所发生过的一切。那个女人便抓过一片红色旧外套上的破布,去了两兄弟所在的那个村庄,找到了一户人家。那里住着一个生了邪眼的女人,正是她使得两兄弟中的弟弟中了邪。采草药的女人与她说了几句话,并且一直盯着她,直到那个女人往地板上吐了一口唾沫。她随后便用破布沾起那口唾沫,来到病人的床前,用破布擦了擦他,他登时便好转了。

那个女人行路时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几乎从来不会说声“愿上帝保佑他们的工作”。有些人见到她,便会抛下手头的工作冲到路上,抓住她的肩膀,直到她说上一句才松开。

一位船夫说:

很多人都会生出邪眼来。我就知道一个我们村孩子的遭遇。有个孩子的邻居到了他家,说道:“这可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他留下那句话之后便走了,那孩子几乎是立刻便得了毛病。于是孩子的家人把那个邻居带了回来,逼他朝孩子身上吐唾沫,孩子才好转。我相信那些拥有邪眼的人是生来就具有那些能力的,而且据说他们的邪眼不仅可以诅咒我们的孩子,也可以让他们自己的孩子中邪。

有个姓法赫蒂的小伙子,他的叔叔就是那个开许可商店的法赫蒂。这个小伙子是个全能的运动健将,不论什么运动,他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一回他去基尔洛南和人比试,那天是六月二十。他们比的是抛重物。法赫蒂把重物拿起来,扔得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远,在那些人里甚至还有警察。随后他又完成了一次抛投,在他准备做第三次的时候,他的叔叔上前对他说:“你现在不妨收手,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但小伙子并没有理会这番话,又扔了第三次,这一次扔得最远。

一年后六月二十四日的同一时间,他挺在他的床上,死了。有些人便开始议论起他在基尔洛南大出风头的那一天,他的父亲则说:“我记得他那次之后回到屋子里,双臂伏在梳妆台上,仿佛什么东西害他生了病似的。”然后,那个小伙子在床上对他说:“你那时应该替我说一句‘上帝保佑你’。如果母亲当时还在世,一定会帮我说上一句,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卧床不起了。”

* * * * *

同一年里有另外两个棒小伙子也去世了,而法赫蒂死后一天的晚上,有个生了重病的,名叫杰姆西·鲍尔的人见到了这三个亡者的幽灵,并且与它们说了话。不过幽灵们并没有待很久,因为据它们所说,它们还要往克莱尔的海岸去。

* * * * *

我自己的头生子也没有幸免于这样的诅咒。他出生时是在二月,当时所有的邻居都说,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孩子。三月底的一个晚上,我躺在床上,而我的孩子正枕着我的手臂,躺在我和墙壁之间,睡得很暖很香甜,我的妻子则正忙着一些和房子有关的事情。她上床时想把孩子从我这要过去,我对她说:“他很暖和,很恬静,不要打扰他。”但她仍然把他抱到了自己的怀里。第二天早上,孩子便死了。而直到他被埋葬的时候,他看上去都很光鲜饱满,你要是看到了,都会觉得他根本没有死。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有个邻居和老婆孩子一起睡在床上,但他的孩子正在生病。有天晚上,他确信他听到屋子外面有人说道:“到了把他交给我的时候了。”于是他起身开窗,也不看外面是谁发出声响,就把一缸脏水泼到屋外,然后他便没再听到什么言语。他孩子的病于是见好,并且长得很结实。

一位女岛民说:

渔民们走在出海的路上时,有些人他们是不愿碰到的,万一遇到,渔民们一定会掉头回去。一天,我的两个儿子迈克尔和丹尼正在礁石上钓些鲤鱼,我则和那位海岸警卫的妻子浣洗些衣服。一点钟时,我想起来一件事,儿子们可能肚子饿了。我找到帕特森夫人,告诉她我那天剩下的时间必须告假离开,然后去买了三块半个便士的面包,前往他们正在钓鱼的礁石上。当我到那里时,我发现两兄弟里的弟弟迈克尔的脚开始犯起跛来。我对他说:“你一定是因为饿了才走不动路。”他却说:“哦,不是那样。我的脚跟很疼,疼得我没法让那只脚着地。”我们回到家之后,他便躺到他的床上,并且整整三个月不曾下地。有一天我问他道:“那天你究竟遇上了什么事?是不是你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人?他是不是对你说了些什么?”他答道:“对,我遇见了村里的一个女人,她对我说‘你拎着满满一篮子鲤鱼的样子真叫人羡慕。’除此之外,她什么都没有说,而就从她话音刚落的那刻起我的脚跟就开始疼。但是我怕如果我告诉你她的名字,还会有别的后果。”然而我最后还是让他告诉我了,我向他保证不向那个女人说一句话,我也确实没有说过;但迈克尔并不是第一个中了她的招的人。

一位挎着篮子的老者说:

我认为他们可以把邪眼的诅咒置于任何东西之上,如果你在路上遇到人,除非他愿意说“上帝保佑你”并且吐口唾沫,不然还是避过去的好。

这个岛上曾住过一个女人,她已经有一年半无法下地行走。后来人们把她送到加尔维,去见一个做陶杯的女人,后者让他们去隔壁屋,那里住着一个黑人。他们给了他一些让他吸,收集起他的唾沫,并且拿它摩擦他的腿。得病的女人之后便恢复了。

另外有个拥有邪眼的男人,他的名字叫汤姆·格里菲斯,住在那个我邻居曾经住过的岛上,并且是他的邻居。有一天,一个姓弗拉纳根的人从克莱尔回来,身上带着三头在那里买来的小猪,当弗拉纳根进来时,格里菲斯跑出来说了一句:“这个岛上还从来没有见到过小猪,看上去真不错。”当弗拉纳根启程回家时,两只小猪在他家门前的小山丘上摔死了,当弗拉纳根夫人跑出来看时,只有其中一只还活着。

* * * * *

现在这个岛上也有个拥有施放邪眼能力的男人,而我上一次听说他使人中邪,大约是四年前的事情。那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人被他遇上,他便道:“整个亚兰数你走路的样子最美。”就在那天,那名女人的腿便开始疼起来,使她不得不卧床整整六个月。然后她便派人找到那个男人,就像你说的那样,让他朝她身上吐了口唾沫,这之后她便恢复了健康,重新下地走路了。

差不多也是那个时候,有个孩子去世了,而孩子的朋友们都说是那个名叫内德·巴克利的男人所致。从来没有人有胆子邀请内德参加婚礼或者其它重要的仪式,内德也从来没踏进过那种场合一步。但是他去望过弥撒——至少他年轻时去过——而他现在则是个老头。主持弥撒的牧师了解他吗?不像。毕竟没有什么人愿意去到他面前刨根问底探个究竟,而牧师们也不喜欢别人向他们说起那种怪谈,他们更希望对那些事情不闻不问。

弗兰夫人说:

我有一个兄弟曾被邪眼诅咒,这一点毫无疑问。他曾是我们这里划独木舟的一把好手,常常今天他刚赢下一场在金瓦拉的划船比赛,明天又跑去巴里沃恩参加另一场。在巴里沃恩那一回,水里的泡沫堆得足有山那么高,木舟几乎没法在水里保持平衡,而他照样赢下了比赛。当他来到码头,所有人都跑上前去,像对待得胜归来的赛马手一样,伸出双臂簇拥着他行进的时候,他突然升到半空中,高度足有他自己那么高,没有人看清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从那以后,他的脑筋就不太正常,常常坐在炉子旁一言不发。我母亲在屋外收捆小麦时会时不时地对我说:“那些东西正朝我们这边过来了。”她让我好好看看,但我什么都看不见,因为“那些东西”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看见的。后来她又问我父亲,当她和我进屋时,坐在炉边的我兄弟是否会清醒过来。我父亲告诉我母亲他看上去无动于衷时,我母亲便明白,自己看到的已然不是她的孩子,而只不过是他留在这世上的一点残余,他已不久于人世了。而不久后,他便确实离世了。

史蒂文斯先生说:

有一天晚上,一个男人从戈特出发,正在往加里兰的方向赶路。他之前喝了酒,而那时在路上他遇见一只走路的猪挡在面前。借着酒劲,他大喊一声,踢了猪一脚,把他踹到了边上去。

那之后他回到家,他的胳膊便从肩膀开始肿,大得像个袋子,并且疼得让他动不了双手。他的妻子过了几天便把他带到拉赫萨恩,去找一个曾在那里替人驱邪的女人。

一路上他总是想在草地上睡一会儿,而他的妻子竭尽全力不让他沾到草地上。等到遇见了那个驱邪的女人之后,他们发现她很了解发生的一切,并且对那男人说:“你的妻子没有在草地上睡着,对你来说是大幸。否则你要是学她的样,只消一瞬间,你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凯西夫人说:

从前有个住在巴林纳斯洛地方附近的女人,生了两个孩子,但他们都相继离世。当她的第三个孩子出生时,她请教了一位老妇人给她指点迷津,而老妇人则告诉她,得整天守着火炉边的摇篮。女人照做了,随后便看到某种像是幽灵一样的东西进了屋子,并且触摸了一下孩子,女人便上前把那东西赶走了。第二天也发生了同样的事。女人担心第三天要是再发生一次相同的情况,眼下的这个孩子也将像先前那两个一样不能幸免。于是她又去求助于那位老妇人,而那老妇人让她取下自家烟囱里的挂钩,并且拿来孩子父亲的马甲和火钳,把这些东西架在孩子的摇篮上,再滴上几滴从一口受过祝福的井里提上来的水。她于是再一次照做了,甚至把那三样东西直接放在了摇篮里,但那个幽灵似的东西依然来了,于是她再一次出现把它赶走。

当她把这些情形告诉老妇人时,老妇人却说:“你不必再担心孩子是否被那东西触碰到了,只要那些东西在那里放上十二天,你的孩子就不会有任何事。”于是她遵循了老妇人的话,后来又生养了八个孩子,再没有夭折过一个。

一位来自金瓦拉的老妇人说:

你问我知不知道有谁曾被恶物索去了性命?千真万确,我自己的亲兄弟就曾遭此不幸。有一天他出门,跟在两匹拉犁的马后面劳作。当时是五点钟光景,因为那时恰有一个绅士经过,而他的一个扈从向我的兄弟问了时间,我兄弟便答说是五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兄弟便中了恶物的诅咒。我并不清楚那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我的兄弟两次莫名其妙地跌倒并砸在田里的石头上——愿上帝保佑听到这个故事的人,也保佑我故事里提到的那个地方——而第二天早上十点,我的兄弟便在他的床上去世了。他那时连二十岁都不到,年轻得很,而且那天出门时健健康康的,完全没什么毛病,但他那天犁的那块地沟壑重重,非常难走。我十二分地确信他是被“那些东西”带走的。那件事情之后我还经常听到田里传来哭声,不过那是以前的事了,而我也从来没有再见到过他。

一位来自科恩马拉的妇女说:

从前有个小伙子打算去美国,临出发前他对住在隔壁的姑娘说:“无论我身在何处,你结婚的那一天,我一定会赶回来出席你的婚礼。”他去了美国之后不久便亡故了。姑娘结婚的那一天,亲朋和高邻们都聚集在她家,而那位小伙子竟然也出现在她的屋里,尽管除了他在家乡的一名哥们和那位姑娘的兄弟之外,没有人看得见他。小伙子的哥们朝他的方向跟了过去,凑近问道:“真的是你吗?”小伙子便答道:“是我,我今晚刚从美国回来。”他的哥们又问:“你赶回来用了多久?”小伙子应道:“三刻钟。”然后便离开了。从那之后,要么是因为中了恶物的诅咒,要么是因为亡故的好哥们发出了召唤,总之小伙子的哥们身体就再没有好过,不久也去世了。不过那个姑娘仍然活着,她嫁给了一个姓凯利的人,眼下已人到中年,就住在我们刚才经过的那幢房子里。

我不敢说所有人的亡故都是因为恶物作祟,不过据说,如果一个基督徒的手掌没有和别的人发生接触,或者言语时没有忘记对别人进行祝福,他们便无法带走任何人,因为人们只要这样做,就可以避免引起恶物的注意。

一位来自戈尔韦北部的妇女说:

许多生产中的年轻女子因为恶物作祟而丧命,我的一个亲姐姐就是那样去世的。

纽唐地方有一段河流,河面中间分布着一些落脚石,人可以踩着那些落脚石过河。我的姐姐有一天便在那里过河,当她站在河心的一块落脚石上时,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挥拳打了一下脸。她四下张望,想找到那个打她的人,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她明白事有不妙,便回到我们母亲的房子,她那时正怀着孕,而我那时只是个小丫头。我正从学校回家,手里还拿着书,见到我的姐姐一路跑回家,对母亲说道:“比蒂姐姐回来了!”,母亲诧异道:“为什么她这个时候回来?”这时姐姐进得屋来,在椅子上坐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回。我母亲便安慰她道:“其实你只是耳朵犯疼,你不过是错以为有人打你罢了。”她却说:“还从来没有谁的一拳打得我这么疼。”第二天往后,她的耳朵开始肿起来,并且每隔一天的下午,都肿得更大一些,后来她便不再吃东西,把孩子生下来之后仅仅五分钟,她就去世了。她亡故后,我母亲曾经守着她三四年,期待她哪一天会苏醒过来,但她从未有过动静。

* * * * *

我们家在米斯的房子附近有一座城堡,当我还是个婴儿的时候,一位妇女抱着我从房子里走下四级通往城堡的台阶,台阶周围是一片漂亮的花园。她在那里摔倒了,我的脸颊撞在了一层台阶的棱角上——你现在还可以看得到我那时留下来的疤痕。那位妇女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母亲,并且说:“这孩子在那会儿居然保住了命,真是个奇迹。”

有一天我在门外替我的兄弟们耕地,发现在燕麦田和土豆地之间有着一条浅浅的沟壑,我便顺着那里往下挖。突然一股睡意袭来,我困得倒在了地里。我猜我大概昏睡了二十分钟,然后被重重打在脸上的一记耳光弄醒。我以为是我的一个兄弟打的我,便冲他喊道:“你凭什么抽我耳光?”但他在远处的田里,直到我喊他他才过来。这时我又感觉到肋部也开始犯疼,只能回到屋里,从那之后,因为发现自己得了肋膜炎,两个月不曾出门,而身上的疼痛从未消除过,直到我结婚之后才消失。我觉得我那时一定是着了他们的道,或者是进入了某些属于他们的地盘——人们管它叫“施过魔法的地方”——我父亲曾经经常看见那个地方亮起蜡烛的火光。

一位牧羊人说:

我来给你讲讲发生在我小女儿身上的事情,她那时才五岁。事情发生的那一天,她正在我面前的那条小路上往学校一路跑去,就像她刚出生时一样,模样结实,神情欢快,一边跑,一边还笑着回头望望我。那天晚上睡觉时,她也和平时一般无二,睡得很安稳。可是在晚上十一点光景的时候她突然醒过来,并且尖叫了一声。她说她膝盖非常疼,但全身别的地方都没事。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她的膝盖依然在疼,并且她已经没法走路。我把她背起来带到街上,但是她依然没办法迈动一步——即使对她说只要她迈一步就把阿兰三岛许给她,她也无能为力。那之后她只挨了两个晚上,便死去了。

当医生赶来之后,我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他向我表示这是他所听说过的最离奇的病症。而我女儿学校的女校长则说道:“我以前觉得,即使把那个孩子带到城外的小山丘上,然后把她往海里甩出去,她都不会有事。她生得就是那么结实。”

但那种诡异的事情恰恰就发生在了她身上,那时她一定是中了邪。她并不是死了,而是被恶物带走了。

住在阿兰乡村的一位老妇人说:

我给你讲讲我的亲生儿子。他生得又健壮又英俊,跳舞跳得也非常好,简直可以算得上这个小岛的骄傲。他还受过很好的教育,二十六岁时,他就能够给皇后写信。可是自从某一天起,他的小腿便开始疼痛,腿里开始生出肿块,而肿块上有个比针眼还小的小洞,那里一直在向外渗血。从那以后的十一个月,他都卧床不起,并且每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他都会开始高歌大笑,并且持续良久。根据邻居们的说法,每天的那个时候,他的屋子里会出现其他的“人”。我从来没有因此去找过任何人或托人施展过任何法术,因为我的丈夫宁愿把儿子的命运留给上帝的意志作裁决,也不允许我那样做。不管怎样,十一个月后,他便死了。

他的姐姐那时在美国,相同的事情也发生在了她的身上——她的侧脸上也长出了小肿块。她抱病在家,枯坐等死。不过她死的时候很安静,和其他在晚上离世的人一般无二。

一位老厨子说:

我有一个在歌唱方面非常有天赋的儿子,几乎整个阿兰都找不到和他唱歌一样好听的人。他很少离家出门,但总有些恶物觊觎着他,想把他带到它们的世界。某天他突然病倒,肩膀上发疼,我便找到医生帮忙。他问我:“你妻子是否喝茶?”我答道:“她只要能搞得到茶就一定会喝。”于是医生便让我把她茶壶的壶嘴放在我儿子病痛的地方。遵从医嘱照做之后,他便被送到加尔维医院,但在那里他的病情仍未见好。最后,那里的一位慈善修会的修女向他开口道:“我看你的样子,像是来自很贫困的家庭。”他说:“没错。”修女便道:“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这样你的家人便不必负担将你下葬的费用了。”可是他说他即使只有两天能活,也宁愿死在家里。于是他回到了家乡,并且没熬多久就死了。被恶物带走的,都是像我儿子这一类能歌善舞,或者有别的才能的人。年轻女子也常常被恶物用这样的形式带走,不管在中岛上,还是在这个岛上,都时有发生。

帕特里克·马登说:

我给你讲讲我头一个儿子是怎么死的吧。他那时才三岁,生得和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孩子一样健康结实。有一天,因为我得出门,我的妻子便对我说,要把我们的孩子带去我岳母家过夜。我们家附近有个邻居的男子,只要是与他交谈过的人,都会碰上倒霉的事情。我的妻子带着我的孩子经过他的屋子时,他便出得门来,说道:“那个孩子是我在这个岛上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孩子。”这时一个正巧也经过那里的女人站住脚跟,补上了一句:“那天出生的所有孩子里,数他体格最小,愿上帝保佑他。”我妻子便明白了那个女人的用意,也想说一句“愿上帝保佑我的孩子”,但仿佛有一只手掐住了她的喉咙,使她梗塞得说不出一个字来。当我去岳母家,和我的孩子玩游戏的时候,我发现他脑袋的一边有一个圆形的印迹,有五先令硬币大小。我便问妻子道:“为什么你要打孩子的脑袋?如果他顽皮讨打的话,你为何不找一根小一些的棍子?”而她却说她从来没有动过孩子。

彼时我非常嗜好打牌,那天晚上我便出门寻到一位朋友的家里去过牌瘾,而我的妻子则在睡前烤了一些鱼,和上一些土豆盛到盘子里,并把盘子装进盒子放在屋里,以防食物被猫、鼠或是别的什么东西乱动。但那天晚上我回来得很晚,也就没打算吃那些菜。第二天晚上我又出门找人打牌,一开始我们边打牌边抽烟,后来便用起晚茶,而最后我们则喝起了威士忌。第三天早上,我妻子打开盒子后,便笑着对我说:“我发现你昨晚在外面一定没有用过晚茶,因为你动过了我给你准备的晚饭。”我问道:“你为什么那样说?我从来没有动过那些菜。”她便拿起盘子给我看,而盘子里面的土豆确实不见了,但那点鱼却没有被动过。那是一些鲱鱼,可能是因为烤得太咸了才没有被吃掉。

那一天我的孩子整天都在生病,所以晚上我也不再出门打牌。那天夜里,我们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像是成群的老鼠在屋子里穿梭似的。每次听到那样的声响,我便把屋子里的灯点亮,但每次屋子里亮了之后,那样的声响便随即消失,而当屋子暗下来之后,这种窸窣声又会重现。有的时候,感觉就像那些“老鼠”蹿上了我的床,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它们压在我胸口的沉重感,仿佛它们打算把我弄得窒息似的。

次日早上,我壮着胆子打开装着晚饭的那个盒子。那个盒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和阿兰的任何一个盒子那样差不多大小。而打开之后,我发现盒子内壁上全都是血,如果把手伸进去的话,都简直没法不沾到一点血迹。我没有声张,把盒子的盖子重新合上。但后来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发现我的妻子在用那些基里尼地方的人叫做“法兰绒”的东西擦拭着那个盒子,我问她在做什么时她告诉我:“我在把这个盒子弄干净,刚才里面全是血。”从那以后,我的内心便不再对孩子的命运抱有任何的侥幸。如果没有别人告诉我有关那个对我孩子说话的邻居的事情,我一定会找到那个邻居,用我的手杖敲死他——可我那时只想让他过来,朝我的孩子身上吐一口唾沫。后来我们不再听见那种老鼠似的声响,但又察觉到一种像是钟表发出来的声音,每天晚上都彻夜不息。孩子的脚彼时也肿了起来,导致他都没法在地上站住。但这样的不幸对他来说已然没什么太大关系——他从那起只活了不到一个星期。

* * * * *

我还死了另外一个儿子——不过那个儿子是正常死亡,并没有像前一个那样发生许多诡异的事情。我活到现在的儿子眼下只有一个,有一天他干了一件非常糟糕的事情——在田里过夜。他的姐妹在田里寻到了他,把他唤醒,而他却没法起身,甚至连动动自己的手也不行,她只能设法把他拉回了家。

帕特·多赫蒂说:

我认识的一个巴特勒家的绅士也曾经遭过邪。他是在某天进行长途旅行的时候着了恶物的道,一病不起,整整三四天没有醒来,浑身泛出红色的弓形痕迹。我便出发去找牧师,让他过来给这位绅士瞧瞧病。当绅士听说了自己身上的痕迹后便打趣道:“那有什么糟糕?我那时正好在小艇上赶完一段路。”但是当我们脱去他的衣服时,他看见了自己的肌肤,便惊道:“哦!太可怕了!”他扯过自己的围巾,并掏出一本簿子,呓语道:“你们有听说过我对那个伊奥纳的人做了些什么吗?”之后,他拿着一个铅桶跑到井边盛水,当他盛完之后,离井走出不过几码远,便失手打翻了铅桶里的水。他于是又转回去重新盛上水,这一回,他还没有离开井边就又弄翻了水桶,并且整个人也跟着桶跌了跟头。跌下来的时候,他被割伤了一块,开始流血。所有人都说他那时流出来的血,足足有三个人身上的血量那么多。人们见状便开始找我,而我到现场的时候,他的伤口便不再流血,并且还愈合了,而他整个人又恢复了正常。

随后他垂下头,读起他的那本簿子。他读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屋子外面的路口拐角时候就死了,那个时候正是早上,我的儿子正从床上起身,管我们要东西吃。

* * * * *

另一回,我正在基尔洛南的码头上帮忙从几艘科恩马拉来的船上往下卸运来的草皮。突然间,我发觉我的胳膊上有些发肿,而第二天那地方便肿得有鸡蛋大小,并且发黑发疼,让我没法抬起胳膊。海岸警卫员希利告诉我去找李登医生,我答应着便去了,但路上又恰好遇到乔丹神父,我就把胳膊上的肿块伸给他看。他便道:“听希利和李登那些人有什么用?我来给你瞧瞧。”他用某种方法用手压了压那个肿块两三次,肿块便立刻开始消退,甚至我那天回家的时候,他们在海岸上清理海藻,我还能够使得上劲,下到那里去给他们搭把手。

一位风笛手说:

我有个表兄弟,晚上睡觉时常常会有鬼压床的感觉。他去埃斯克地方找了一些行游修士,让他们想法帮他禳邪,他们便作了个法治掉了他的这种异感。可是威廉姆斯神父对他说道:“这个邪门事儿要是去了,下回还会有别的邪门事儿落在你身上。”神父说的一点都不错。没过一年,我的表兄弟驾着一辆载着木板的车赶路时,马失蹄摔了,车上的木板掉了下来,把他的脚砸成两段。那之后他又在几块石头上摔了一跤,失血过多,死去了。

我有一天在加尔维也摔了一跤,摔得也相当不轻,以至于就算有人把整个爱尔兰都许给我让我吹一段笛子,我都疼得没法动一下胳膊。加尔维有一群非常见多识广的人,其中一个便告诉我,有两三个人也在那个同样的地方摔伤过。他对我说:“海里有些地方就是会淹死人,陆地上也有些地方就是会出事,遇上这些地方,没有人能够避开倒霉事儿,因为那些地方之所以害人,全是上帝的意志。”

斯坎隆夫人说:

有些人管托宾夫人叫“比蒂·厄尔利”。她曾给许多人驱邪禳灾。她的兄弟去世已颇有些时日,而她治病驱魅的本事都是靠她的兄弟“托”给她的。我觉得她采集她的那些草药一般都是在日出之前,但毕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采药。[3]她靠着她那一套本事,救下了许多生完孩子便差点被恶物带走的妇女。她曾亲口告诉我,有一天夜里,她正要去一幢棚屋门口照料一位妇女,可半路上她的面前冒出三只喜鹊,朝她的嘴边大声叫唤,试图把她赶走。弗兰神父肯定了解她,但他是个阴郁的人,也没有透露过什么。牧师们知道得再多,要是碰上了邪事,也和其他人一样恐惧。

我常希望我当时能把她找来救治我自己的儿子。我儿子病倒后,经常对我说让我把他带到洛瑞亚的行游修士那里去,让他们替他治病,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他是在哪里或者怎样中邪的。一开始的时候,他的背上生了一个肿块,后来他便变得越来越虚弱,越来越瘦小,甚至瘦小到一个铅桶就能把他整个人装下,而那时他却足有二十岁。我经常问他得病的原委,但他始终不肯告诉我。我猜是因为中了邪的人都因为惧怕恶物而不愿说出事情的经过,不然他们会被恶物加倍惩罚。我问他是否是在比赛跳高的时候着了恶物们的道——他们那个时候常用一根杆来比赛跳高——但他说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并且他还说,他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去跳他跳不到的高度。

可那时有些人看见他后背的样子时,都说他像是被人打过。当医生赶来看望他的病情时,他正躺在床上,医生把他翻了个身,端详了一阵说:“就算把格雷戈里夫人所有的财产都花在他的身上给他治病,他也活不过一个星期。”事实确实如此,他不到五天便离世了。他亡故的那天晚上,我家附近刮起了一阵暴风,许多邻居都说,从没有听见过如此骤烈的暴风声响。而他死之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他,我每天早晚都会去寻找他,去磨坊里,去河的下流…但也许他被恶物带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也许有一两百里路那么远吧。

汤姆·弗拉特利说:

有个神父,现在是克拉夫莫尔的副牧师,他替人驱邪非常在行。他和教区主牧师洛克神父之间关系并不十分融洽,因为洛克神父并不喜欢他搞那些事情。从前有个小家伙,某一天晚上睡觉时还和所有人一样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床时,他的一个耳朵便聋了,聋得完全听不见声响,就像他已死得毫无知觉了一般。于是他的母亲便把他带到那个牧师——他的名字叫多兰神父——那里去,回来的时候那个孩子便恢复得一切如常。这事距今不过两周,我也没有听说这等邪事有没有落在了哪头家畜上过。

不过,如果有人施展了一次驱邪,从恶物手里救下了一条性命,那么恶物必定会带走别的生灵。小孩子此番遭遇过不幸之后,他身边的绵羊或者小母牛又会变得怎样呢?

有个住在埃尼斯附近的牧师,有一回,一个妇女找到他,并且想让他替她驱邪,可是他不愿意那么做。他说:“请原谅我。我很穷困,但我不会这么做。”妇女便道:“我会给你很好的报酬。”“我不会这么做的。”牧师这样说道,“两年前我心软这么做了一回,而正是因为那次,我的内心受到了非常大的打击。即使我答应为你驱邪,我所求的也不是金钱,而是将我和上帝的祝福传达给你。”

凯西夫人说:

以前有个住在海边的女人,她生下孩子之后屡遭劫数,人们都不相信她和她的孩子能够活下去。女人的丈夫去找来了里弗斯神父,神父便问他:”你的妻子和你的孩子里一定有一个会死,如果让你来作抉择的话,你更愿意舍弃哪个?”丈夫答道:“要是保不住我的妻子,我只好长闭家门,从此耻于见人了。”里弗斯神父道:“她的情况就像钟摆一样,时好时坏,反复不定,但就算是那样,既然你说了,我就会尽全力替你救她,但也许你会两个都保不住,那样的话,或许你受到的打击会更大。”神父于是在女人的身边作了番祷告,第二天,孩子便去世了,而他们家田里的一头健壮的母牛也送了命,而女人则恢复了过来,至今依然在世。然而不出两年,里弗斯神父自己也死了。——如果替别人施展那样的法术驱邪,他们那些神父自己会活不长,因为他们施展法术的时候作了他们本不应该作的祷告。

* * * * *

基里南的海塞尔廷神父也因为这样的原因而精气尽失,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据说他替他的一个姐妹作了法术之后,就出国离开了。

卡西里斯夫人说:

我曾失去过一匹母马。那是在某一年的八月十五日,那匹母马当时在田野里,有什么东西附到了它身上,显然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儿子便去安抚那匹马。尔后在圣科尔曼节上,我的儿子在教堂里突然一阵虚弱,人们不得不把他送回家里,他也因此没有去教堂参加斋戒。后来我的儿子康复了,而那匹母马却死了。我并不在意损失那匹马,我知道我儿子和那匹马之间必须有一个得死,而失去那匹马当然比失去我儿子要来得好。

很多人都说,如果那匹母马没有死,我儿子就毫无生还的希望了。所以对现在这样的情况,我还是挺满足的,毕竟,如果我们努力干活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挣下另一匹母马,而要是失去一个人的话,不管是谁都代替不了。

戈尔韦郡的一位治安法官说:

我在卢克·曼宁家病得卧床不起的那一回,他们找来海赛尔廷神父给我“念点福音”。神父进门时对我说:“你今晚会损失掉一点家当。”他说的这句话我听见了,可是他后来给我念了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那些东西听上去就像是含糊不清的咕哝声。不管怎样,他给我念完之后,我的病就好了,而第二天早上,我的一只羊死掉了。

帕特·海登说:

我父亲帕特曾经是库尔这里的一名园丁,替罗伯特老爷的祖父格雷戈里老爷做事。有一回他生了病,想要去埃斯克找那些游方修士们驱驱邪,于是他便问格雷戈里老爷可不可以借匹马骑,老爷便慷慨地借给了他。于是他便给那匹马上了马鞍和缰绳,挑了一个早上出发去找游方修士们。不管他们给我父亲使了什么手段,总之我父亲的病遂告痊愈,于是他便回来了。可第二天早上,那匹马却被发现死在了马厩里。我猜那些修士把我父亲身上的那些邪气都转到马的身上去了。那天早上格雷戈里老爷出来时问他的一个仆从:“帕特怎么样了?”仆从回禀道:“帕特没事,不过他骑走的那匹马死在了马厩里。”格雷戈里老爷则道:“只要帕特没事,马厩里死五匹马我也不在乎。”

曼宁夫人说:

有个埃斯克的游方修士能给人驱邪治病。我见过许多人病得只能系在马车上躺着送来,而经他之手后,竟能自己走回家去。他的名字叫卡拉汉神父。曾经有个人犯头痛病,被带到卡拉汉神父那里,神父帮他治好了病,又给他一张卷起来的写有福音书的纸卷,叫他把这书页佩带在脖子上,并且永远不要取下来。那个病人后来去了美国,身体健康,和普通人一般无二。他在那里找到了工作,并且非常感激卡拉汉神父,从那里汇了一笔十镑的款子给他当作答谢。

但有一天,他在美国刮胡子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小心弄断了纸卷上的绳子,还是他自己把纸卷取下来了,总之他把那件护身符给放在了桌子上。等到他回头要找那件东西的时候,却死活都找不到,就像是人间蒸发,即使把整间房子全烧成平地,也寻不着那件东西的一丝痕迹似的。而邪气则再次找上门来,于是他又和从前那样病倒了。

那人的妻子便给卡拉汉神父写信求助,神父则又寄了一件差不多的东西过去,并且要求他戴上。那人戴上之后,病便又好了。教士们有那种禳邪祛病的本事,但他们的那种本事也不能万全,倘若救下了一条性命,便必定会失去另一条。

比蒂·厄尔利也能做到同样的事情,而她的做法是把病人身上的病转移到别的生灵上去——可以是一条狗,也可以是一头山羊或者一只鸟。

* * * * *

教士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给人驱邪,但他们害怕这样做,因为如果这么做的话,他们自己的家畜就会丧命,并且他们也害怕这样做给自己不仅会带来现世的损失,还会带来死后阴间的报应。在你住的地方,有一位你的邻居,名叫穆尔豪神父。他给一个孩子驱邪,转眼某一天,他家的奶牛便丧了命。

* * * * *

里弗斯神父有一回被叫到洛克斯堡和邓桑德尔之间那一带,察看一名病重女人的情况。他问女人的丈夫:“你愿意保你的妻子还是保你的孩子?”丈夫答道:“就算是跟全世界所有的小孩比,我也当然更宁愿保住我妻子的性命。”于是里弗斯神父便进了屋子,替那女人驱了邪,使她恢复了健康;而他又把那女人身上的邪气转移到了她儿子的身上,导致那个儿子长大后变成了一个。等他长到二十岁时,他母亲有一次唤他道:“出来,到田里来,替我收几石土豆。”可他拿起门边的三脚铲之后,却冲向他母亲,意欲杀她。他母亲便逃进屋子里,并把门关上,而他则跑到窗前并打碎了窗户。正在那时,塞拉米纳来的辛格尔顿先生经过,看到那情形便停下脚步,喊上了一些人,把那儿子架住,并夺走了他手里的三脚铲。那儿子后来被带到巴林纳斯洛疯人院,不过他从那之后也就只活了不到六个月。原来他一生等了那么久只是为了向他母亲复仇,而他想要付诸行动,就必须要等到他寿命将尽的时候才可以。

* * * * *

有个住在洛克兰的男子,身体健康结实,膝下有十六七个孩子。可是有一回,他不知中了什么邪,身体一日日地垮下去,直到全身上下没有丁点力气。那时有个会驱邪治病的老妇人,他便派人去请她帮忙。老妇人便出门到田里去,寻到一株她认识的植物,采了两三片叶子。当她带着这几片叶子正穿越田野往男子的家那边去时,她却倒毙了。

老妇人丧命之后,男子的气力便逐渐回复,变得和往常一样健壮。至于那些叶子,它们生在两里外的地方,并且呈三角形,如果你坚持想看,我可以去采三片来。我只不过是个老太婆,采那些叶子的话不会有事。而若要采那些叶子的话,必须在日出之前才行,而采那些叶子的吉日则是周五。

一位老兵说: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能够与人符水,治好头痛、牙疼和其它许多病症,而且治好过不少人,但是与此同时,他的孩子们便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死去。他于是抛弃了那些东西,并且发愿再不替别人驱邪治病。从那之后,他便没有再失去过哪个孩子。

* * * * *

教士驱邪并不逊于比蒂·厄尔利。我有个邻居,有一回在外面那块地上挖土豆,正好有个女人经过那里。那女人什么都没说,但经过的时候给他染上了邪气,他的手指尖便立时开始烧灼般地痛起来,使他疼得大叫起来。那之后,他常常痛得不得不回到自己家大声惨叫。最后他去了埃斯克找那些修士们,让他们替他治好了这怪病,可那些修士却对他道:“你们那儿的修士也可以和我们一样替你祛病。”而等他回到家里时,他发现自家死了两头母牛。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凯利的妻子身上,而她正是你的其中一位房东。当她病倒后,人们找来加迪纳神父,帮他治好了病。神父叮嘱人们再照料她两三天,然后便和凯利一起去马厩看马——凯利那里总有几匹不错的马——而到马厩之后,他们却看见所有的马都已死在了他们面前。

* * * * *

我的姐妹病重的时候,她的丈夫弗拉赫蒂为了救她,把自己的命搭了进去。我的姐妹头一次生病的时候,弗拉赫蒂把她带到远处的山上去找比蒂·厄尔利,而比蒂也为她祛了病,但她告诉弗拉赫蒂:“如果你再把她带来驱邪的话,你将会作为替罪羊被牺牲。”然而,当我的姐妹再一次染上怪病之后,他仍旧把她带去找比蒂,但这一次,他在离比蒂的住所外一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比蒂知道这一点,并且告诉了我姐妹他的所在。这一回比蒂驱邪完毕之后,死掉了一匹马。我的姐妹第三次病倒时,他依旧选择去找比蒂,这一回,他非常清楚自己要为妻子的性命付出代价。他也确实为之付出了代价——他死了,而作为结果,我的姐妹又恢复了健康,后来嫁给了一位姓奥迪亚的男人。

教士们很了解那些魑魅魍魉,但他们从不会声称自己见过它们,而人们也并不喜欢向教士们讲述有关它们的事情。但是加拉赫神父偏偏就会利用那些鬼怪来驱邪,最后他引火上身,自己中了邪,被送到疯人院待了一段时间。现在他已立誓和那些恶物井水不犯河水。有些人说那些恶物原本是堕落的天使。我认识一个人,他曾在汉隆的田里见过它们在半空中盘旋。它们戴着红色的帽子,看上去体型很小,但在空中扑腾的时候就像“老靴子”似的。

* * * * *

汤姆·赫尔利倒过一次霉,他的一头牛病倒在地上,模样已经毫无生气。他有权选择如何处置这头畜牲:或者把它遗弃,或者将它宰杀。但汤姆的岳父切掉了这头牛的一段腿,这头牛便好转了过来。他们于是把这头牛在塔柏的集市上卖了七磅钱。然而,从那之后,汤姆的运气再也没有好转过。他后来陆续失去了四五头牛,那几乎是他的全部财产。

* * * * *

有个人从美国回来的时候疾病缠身,他的父亲不愿意看到他受到病痛折磨,便替他驱邪治好了病。但那天日出之前,他父亲的一只眼睛却瞎了。

一位山民说:

从这里走三里路,有个地方叫斯里弗-莫尔,那里住着一些饥荒时从北边迁来的人,他们都有驱邪疗疾的本事,但他们并不喜欢谈论这些——他们那些北方人都有这种本领。他们的名字都平凡无奇:一个叫麦克马努斯、一个叫埃尔文,一个则叫泰勒。有一回,他们中的一个替一个男人驱邪,那人稍稍好转了一些,但他家的一头牛却作为报应死掉了。当那人的儿子准备再去向那个北方人求助时,他母亲却说:“不要管你爸,让他死吧,不然我们就会损失掉所有的牲畜。”儿子出门后遇见了那个北方人,北方人问他:“你是来找我的吗?”那儿子便说是,但他不想讲他母亲说过的话,或是关于那头死去的牛的事情。北方人交给那儿子一个小瓶,并且说会和他一起回家看看病人,但半路上他们遇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正在谈论着那头牛因为主人治病而死去的事情。北方人听到那人说的话后很气愤,对那儿子道:“我若是早知道你们那样想,也就不会帮你们的忙了。”随后他便将那小瓶甩在墙上砸碎了。于是那个儿子的父亲最终过世了,而他老婆则保住了牲口的命——那个女人的心肠真是不怎么样。

* * * * *

我们村有个女人,自打出世一直到去世,从未穿过一次鞋子。她说这样做是为了赎罪。此外,她从未结过婚,也从来不沾荤腥。

* * * * *

说到治病疗疾,只要那些教士愿意施展他们的本事,没有人赶得上他们。我认识一个女人,她的儿子染上了病,动都动不了。她便找来牧师,让他在他儿子身上施展法术。没人知道那牧师究竟做了什么,但他频频问那女人道:“你家有一匹马和一头小马驹。你觉得这两头牲口里,哪个对你来说更金贵一些?”女人答说小马驹更金贵。第二天,那匹马便死了,而女人的孩子则告痊愈。

一位岛民说:

这里至今住着一位老妇人——就是这会儿正在那儿过路的那位——她懂得用草药替人治病的手艺。但去年她染上了手酸的毛病,不得不去医院检查,而医院的那些人截去了她的两根手指。她的运气显然不太好,而那位治跌打损伤的郎中的运气也好不到哪儿去:岛上有这么一个郎中,许多人去找过他瞧病。但他只有一个儿子,而那个儿子身体一直不好,如今那儿子早已抛下他离世了。

约翰·柯蒂斯说:

当加兰神父还是副牧师的时候,他有一回替我给我的牛治好了病,我则给了他半个金币作为答谢——当时我们就在这条路上。那段时间我麻烦不断,先是我的自家兄弟想搜刮我的财产,要不是因为我们兄弟几个的地主向着我,我甚至保不住自家的农场;而后来我的牲口又开始一个个送命。我那会儿几乎从不出门,但偶尔出门时会看到两三只羊躺在地里,口吐白沫,全身发黑。汤米·黑尔家的牲口也得上了同样的毛病,他见状后去找了加兰神父。神父到他家后念了一段跟弥撒差不多的东西,他家牲口的病情便消退了。于是后来我自己也去找神父,神父答应我会在教堂给我的牲口念段弥撒,他确实也说到做到,牲口从那之后便恢复了健康。神父来我家看望牲口情况的时候,我便给他那笔钱酬谢他,突然从罗切家跑出来一条狗,跟在神父的后面,并且咬了一口神父的腿,神父不得不去都柏林把腿截掉。为什么那条狗要咬神父?因为那狗见到牲口恢复了健康,便发起狂来。神父在施展法术治疗牲口之前,曾要罗切家把那条狗杀掉,以免狗之后发狂给他带来危险,但罗切家却拒绝这么做——他们家的人真是有些怪异。

[1] 灵媒常说灵魂通过我们的眼睛观看世界,另一方面来讲,约翰·海顿认为好的灵魂是“上帝的眼睛和耳朵”。

[2] 药材要在黎明前收集,可能是因为那时药材上附着着露水。露水曾被认为是黎明曙光的结晶,是点金石的特征和标志。